辭書數字化三大維度待解惑
4月25日,《辭海》編輯委員會在滬宣布,正式啟動第七版編纂工作,將改單一的紙質版為紙質版、電子版和網絡版并行,推出適用于各種閱讀終端的《辭海》。1915年,我國近代著名教育家、出版家陸費逵動議編纂《辭海》。1936年,《辭海》初版問世以來,發行數百萬部,服務幾代讀者。如何與時俱進,延續工具書的生命力,許多傳統出版人都面臨著這樣急切的憂慮。改單一的紙質版為紙質版、電子版和網絡版并行的模式,已經受到了業內同仁的首肯,許多先行者開展了諸多辭書數字化的嘗試,但隨著新形態的出現,一些新難題也逐漸涌現,亟待解決。
維度1 開放思維擴展渠道
辭書出版的紙電同步不僅要求編輯方式、生產方式的升級,還有銷售方式的全面變革。產品形態的差異化,促使需要有多種生產方式和多種銷售方式予以配合的全價值鏈創新。
商務印書館在工具書數字化的探索頗具代表性,其已成功開發《百種精品工具書數據庫》《牛津高階英漢雙解詞典》App等廣受市場好評的數字產品,完成了烏爾都語、豪薩語和僧伽羅語等18個小語種的全媒體出版。
而為了匹配新形態的產品,商務印書館在銷售方面也展開探索。一方面是自建渠道,另一方面則是與國際著名出版機構荷蘭威科集團、美國圣智學習集團、美國亞馬遜公司和清華同方知網等合作,將數據庫、電子書和APP等以多種渠道,以B2B和B2C等多種方式提供給消費者。
此外,記者還聯系到商務印書館國際有限公司數字出版負責人曹春海,他提到商務國際在產品運營過程中,也嘗試過多個渠道和領域的開發,但有許多難題需要解決。
譬如在智能手機中內置辭書的模式。目前所遇到的瓶頸是,消費者購買的手機經過廠商、通訊商、經銷商到自己使用,可能要歷經三次的刷機行為,即手機操作系統被重新安裝,這樣內置在手機中的辭書就極可能會被“刷”掉,導致消費者無緣得見,造成成本浪費。
又如針對K12在線教育的推廣。盡管在線教育市場規模的可觀,吸引了不少教育機構和出版企業布局——網羅全國知名師資、建立案例庫、建立課外閱讀庫等已經成為目前在線教育發展的基本模式。但目前行業之所以火爆更多的是一種跑馬圈地的運動式投入。根據申銀萬國發布的《互聯網教育行業深度報告》來看,包括上市的學大、學而思、新東方等巨頭,也只占到整個課外輔導市場總營收的1.6%。雖然產品多樣,且市場發育期較早,但目前在這一領域仍然沒有形成非常成熟的盈利模式。市場規模化發展的不成熟或多或少的影響了一些出版同仁針對K12部署數字辭書的推廣工作。
維度2 付費轉換率待提升
在移動游戲領域,經常可以接觸到付費轉化率(Conversion Rate)這個概念,一般而言是指付費用戶占整體活躍用戶的比例。一般以月為單位計算,計算方法則是:月付費用戶數/月活躍用戶數。其反映的問題是“產品引導消費者付費的能力如何?消費者的付費傾向和意愿如何?”
辭書進行數字化之后,面臨直接問題就是如何創造收入。而當下一個顯著的問題正是付費轉化率偏低。許多電子辭書都有免費體驗和每日有限免費搜詞功能,如果想要繼續檢索,則需要付費。但有受訪者透露,由于上線時間太短等原因,付費轉化率并不算高。對出版企業而言,付費轉化率不能直接反映收入的變化情況。付費轉化率低并不一定意味著付費用戶所占比例少,也有可能是某一時期(如推廣活動后)有大量新讀者參與其中所造成的,還應結合首次付費時間等其它指標因素綜合考量對收入變化的影響。
此外,盜版問題的嚴峻,也使得付費轉化率遲遲無法上升。上海譯文出版社編輯張嫣就提到,充斥網絡的雜牌詞典太多,它們往往是個別技術商單方面炮制,多采取網絡抓取、人工錄入、購買部分詞典內容,甚至是盜版拼湊等方式,卻因為免費而長期霸占手機應用市場的下載量前幾的位置。
特別是平臺方的審核機制不夠完善,導致盜版辭書在手機應用的泛濫。當問到出版社如何打擊盜版時,一位負責人苦笑稱“在使用一種最笨的方法,就是舉報那些下載量排名在正版辭書之前的盜版辭書,讓它下架。”但這并非長久之計,“因為許多盜版辭書下架后,過一段時間又會出現,不過下載量由于因下架而被重置,所以排名在正版辭書之后”。
值得注意的是,容易被出版企業忽視的付費習慣,往往也可能影響到付費轉換率。曹春海提到,有讀者表示不喜歡手機綁定的付費方式,看似事小卻會因此而喪失潛在的購買力。為解決這一問題,他們和中移動合作,采用“話費代扣”的形式,得到了不錯的效果。
維度3 改良數字閱讀習慣
許多讀者面對數字閱讀缺乏耐性,屏幕有限、不斷翻頁,這樣默認的數字閱讀排版很容易讓讀者瞬間失去閱讀的興趣。對于辭書的數字化而言,同樣要認真對待長文閱讀問題。
2014年,由上海譯文出版社和英漢大詞典編纂處主辦的《英漢大詞典》(第三版)編纂工程正式啟動。新媒體盡管帶來了便捷,但在查閱工具書時,不斷的翻屏只會讓讀者越來越不耐煩。主持編纂工作的復旦大學英文系教師朱績崧坦言,對于釋義詳明、例證豐富的《英漢大詞典》,數字化之后,可能出現同樣問題:當讀者在do、make、go、set這類超長詞條的頁面翻了幾十次屏,有多少人確信會再翻下去,直到找到需要的內容?
為改良數字閱讀環境,《英漢大詞典》編纂團隊開展了多種創新,不僅使其適應各類主流終端設備的顯示環境,更采用結構嚴密、關聯豐富的大數據庫來強有力支撐這種適應能力。在檢索方式上,原來紙質限于篇幅,多數英漢雙語詞典只能按照拉丁字母順序排列詞目。
數字版《英漢大詞典》并未局限于這樣的檢索方式,朱績崧認為,辭書數字化的最強項是可以開辟更多種查閱途徑。以英漢詞典為例,詞條要分級,明確標注,提供反義詞,提供近義詞辨析,提供用法提示,甚至圍繞詞條在某一級上和另一個詞條某一級發生聯系,進行復合檢索。
相似的設想還有商務印書館的《百種精品工具書數據庫》,其開啟了數字工具書內容新模式——知識系統,對工具書數據進行全面、全新的深度加工和動態重組,開發了領先的檢索系統。